星期一, 2月 18, 2008

偶爾說一些外行話

XX:

很抱歉電話中剛剛談得有些匆促。

關於語言與思維在語言學上的討論,我知道的,也只限於教科書上的介紹。大抵是環繞著所謂的 Sapir-Whorf hypothesis。此假說根據其主張的「強度」不同還有不同的版本。最強的版本 linguistic determinism,主張「語言」決定「思維方式」(感知與思考世界的方式);較弱的版本 linguistic relativism,則主張「語言」影響「思維方式」。

強版本的證據,可能來自一些早期的田野資料。比方說,南美的土著語言 Piraha 據稱並無超過二以外的數字。有些西方語言學家聲稱去教了很久,當地人還是學不會。但是這些案例對我而言說服力不強,理由在於學習的因素這麼複雜,失敗的原因有可能是沒有誘因(在當地的交易根本不需要),教法教材或教學心理有問題等等。

回到你們雜誌本期關心的雙語教育問題。語言習得 (acquisition) 與學習 (learning) 到底有無「關鍵期」?我的想法是這樣的:

先看看語言學教科書上的關於 critical period 的定義:''a particular time frame during which children have to be exposed to language if the acquisition process is to be fully successful.''

我傾向於接受,母語習得有其「關鍵期」。(不過當然得先定義我們談的是語言的那個層次)。證據就在於 Genie 及 Chelsea 等案例。前者 2-13 歲都沒聽過人話,之後的努力,使得非語言之認知能力相對地正常,但語法與構詞能力仍有問題。如詞序有誤、文法詞綴缺如。後者係被誤診為心智遲緩之聽障幼童。她在三十一歲才開始學語言,後來只學會用 2000 多字,且句法殘缺。但是,這些例子雖然間接地說明了有個 particular time frame,但是也難證明到底幾歲之間才是關鍵期。

至於第二外語學習,有些研究顯示可能有發音學習上的「關鍵期」,但並無其他語言層面之「關鍵期」(語法、語意等等)。將學習環境納入考量,我很可以想像,如果家庭資源豐富 (如雙語家庭加上文化優勢),有可能使得雙語學習同時順利進展,使得其第二外語學習好像就如第一語言有「關鍵期」的作用。

比較令人痛苦的是,在台灣,語言習得的關鍵期問題,變得不是一個語言生理或心理之「理論」的科學問題,而是一個「語言社會學」的問題。學者專家們常需要給出一個「有」或「沒有」的答案,給有的,最好附上從幾歲到幾歲,讓補習班好準備;說沒有的,又需要循循善誘,充滿著非學理討論的用心良苦。其實,忽略社會文化因素、學習心理,就算在「關鍵期」內學習,不自然、揠苗助長,過多的期待,一樣學習不好。這道理,很難嗎?

星期日, 2月 10, 2008

胡德夫,是帶不走的聲音,是山谷裡的聲音。

聽太平洋的風,徐徐吹來。
聽太平洋的風,為什麼會抑制不住眼淚。
是因為她吹過了多少人的臉頰,才吹上我的?
是因為她飄夾著玉蘭花香,吹開了我的窗?

從哪裡來,就回哪裡去。
不知道從哪裡來,就往最最開始出發的地方靠近。

在山裡,在海邊,在遠方的朋友
我知道你們已在那裡
等著我

等我,Naluwan ho haiyan !

星期五, 2月 08, 2008

心之默與諾

鼠得盡的,新年新希望。

過新年,終於有些閒暇整理頭緒。與老朋友相聚聊天,大家對於「大學老師」這份工作,總是帶有一些刻板印象。很輕鬆、沒壓力、假期多。後來連辯解都不想了。這是學術工作者的積蓄已久的社會形象。
跟各行各業去比較與抱怨工作壓力與睡眠時間,實在沒什麼意思。其實,再忙的行業,也會找到輕鬆自在、游刃有餘的人;再閒的行業,也有一票子痛苦的活不下去的人。一切其實操之在己。
這一年來,因為喜歡,所以很投入。作為學術或知識工作者,能夠讓我一直接觸人類思想的心智成就;並透過教學的互動啟發他人與自己的成長。能夠較彈性的安排生活作息,拿捏工作與生活的距離,並且退後一步看種種事物。新年有什麼新希望?讓我再活一年。